螺丝刀_Screwdriver

文/鎌仓纲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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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非恋爱向组合

-糖党止步警告

-若接受以上设定

-祝阅读愉快

-字数微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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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

本丸刚建成时，房屋设施尚未齐全，普通的原木茶桌，灯芯草铺成的叠席，还有半透明樟子纸做成的拉窗隔扇，都是最简单的样式。

最初，人手十分紧缺，频繁的任务委派是家常便饭。所谓披星戴月的生活，清光身为初始刀，对此深有体会。天不亮的时候便要起床，用冷水洗去疲惫，一把抓过前一晚放在床头的御守。时间赶得急，他们只能匆匆抓起包好饭团的油纸揣在怀里，无心顾虑食物风味如何。半路遇到崎岖的地方，便勒紧缰绳放慢坐骑速度，在饭团彻底凉透前吃掉。

后来生活逐渐步入正轨，一切开始变得井然有序。来到本丸的刀剑数量增加，生活节奏慢了下来，空闲时间也随之变多。他们时常一起享用早餐，就像一个普通的日本家庭，随处可见的寻常家庭——不，这个比方仍不恰当，单从人数来说，这个家实在太大了。然而，能后和曾经敬畏的长辈同起同卧，和患难与共的战友重新踏上战场，山风拂面，脚下的沙砾坚硬又锐利，刀锋触及肌肤的感觉都诉说着一切的真实。本以为埋没一世于黄土下，可每日清晨的阳光，耳畔回响的小桥流水声，鲜美可口的手握寿司，空气里萦绕的湿雨味道，那份畅快感随呼吸深入肺部，所有的神经为之一颤。

我还活着，一如既往。

我还生存于世着，真切地，确实的，就在这里。

连过去的那份一起，连他的那份一起。

是的，他的那份。

岁月打磨成不规则的颗粒，从时光的沙漏里流淌，土的厚重，泛一点金光。

身形不动，流水穿梭过透明的躯体，扩散成一潭回想映照出月光。

滴答。

滴答。

庭院内的枯山水如白沙静谧，在那方尺之间构成小小天地。新生苔藓轻薄而润泽，层层叠叠堆砌出深浅不一的印记。水声在竹筒中穿梭，悄然流逝，缓慢的富于日式禅意的节奏敲打着石板。

滴答。

植木葱茏，国祚颓衰。

离这炎热夏日的终止已遥遥无期，而空气里弥漫着冲淡的菊花气息，清香里混杂了不可分离的微微苦涩，像是花朵在水里泡开似的，所有深埋的心事尽数吐露，或好或坏，十六重叠瓣逐渐散开，水中悠转，全部沉淀在温水和冷瓷的相接处。

滴答。

好苦的味道，涌上我的喉咙，占据我的呼吸，堵塞我的所有感官。

我说不出话，我的口齿不再清楚，喉间仅存呜咽，但是没人明白我想说什么。

滴答。

那样的……万世一系……

思绪一寸寸散架，如同发生故障的织布机，木条重重摔到地面，牵扯住一股股丝线，还在运转的部分将织物搅成一团乱麻。我无从下手，只能狠心将它剪断，可是我没有剪刀，丝线从四面伸展而来，缠绕上我的脖子，暗暗使力，勒紧我的喉咙。

分散的注意力剥夺了我思考的能力，我将不能且再也不能出征。

滴答。

我的嘴巴无法合拢。

我的利刃斩不动了。

我用尽一生守护的誓言，到最后的时刻了。

啊啊——

我想，

我大概要死去了。

滴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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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记：逝者如斯夫，往事不可追。

我知道这世界

本如露水般短暂

然而   然而

——小林一茶